庄宣琥的努力之下,近来发生了好几件震惊朝野的大事。

一是太子庄宣钰,竟然与丽嫔有染,气得老皇帝暴跳如雷。这还不算,太子还授意丽嫔给皇帝下伤身子的药。

这是急着上位啊!皇帝吐了几口血,欲杀太子,被宗室们劝住,废为庶人,合家圈禁于南郊的旧宫。

二是四皇子庄宣琪,勾结御林军统领,意图对皇帝不利,同样废为庶人,圈禁于旧宫。

三是九皇子庄宣玺,府中暗藏龙袍,结交边境武将,有篡位之意。皇帝痛心疾首,还是将他送去与两位兄长作伴。

旧宫很大,三位皇子被安排在不同的宫室,先是隔着墙壁互相痛骂,然后取得了共识,一起骂庄宣琥,骂得花样百出,跟比赛似的。

旧宫的侍卫置若罔闻,由着他们骂。皇帝有旨,无论皇子说什么,都不需要上报,任由他们老死旧宫。

这么一来,成年皇子中除了体弱难行的五皇子,只剩七皇子庄宣琥好端端的。

皇帝试探他,说要立他为太子。

庄宣琥非常动心,但他知道一旦答应,下一个被圈的就是自己。

装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,跪倒在皇帝身前,直呼儿臣绝不敢觊觎大统,请父皇明察。

头都磕破了。

为避嫌疑,还告假在家,如同封府,不与外人来往,一心钻研道经,跟要出家为道似的。低调得不能再低调。

在外人看来,怀王爷真是不食人间烟火,不理皇权富贵,好一个淡泊君子。

如此作态,加上查不到他出手的证据。皇帝对他的疑心便也渐渐少了,时常唤他到宫中说话。

庄宣琥越演越上瘾,在皇帝面前只以孝道为要,甚至还来了出彩衣娱亲,逗得皇帝哈哈大笑,隐隐露出立他为储君的意思。

可以说,只要不出意外,庄宣琥这边就稳了。

七杀很欣慰,还有点忙。

忙着照顾被圈的前太子庄宣钰,毕竟说了是同盟,总得做点同盟该做的事。

——

寂寥破败的旧宫中,庄宣钰意志消沉。就在不久之前,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,短短数日,他就背着莫名其妙的罪名,成了不得自由的庶人。

任是谁,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命运!

天地良心,他怎么可能和丽嫔有私情?说他们是仇人还差不多!

丽嫔的娘家兄弟不学无术,仗势欺人,强抢民女,还伤了好几名百姓,被他上告父皇,发到寒苦之地去了。

丽嫔恨他入骨,常在父皇面前中伤他。

他也恨不得丽嫔哪日得个急症一命呜呼,哪会看得上她?

但丽嫔的贴身衣物不知怎的跑到他卧床上,丽嫔那里还有几封他写的情书,证据确凿!

他和丽嫔都不认,大喊冤枉,可父皇不信,父皇不信啊!

李御史说,或许正是为了掩盖私情,他和丽嫔才在人前装出有仇的样子。

别以为他不知道,这个李御史,分明是兔崽子庄宣琥的人。他与之争辩,父皇却还是不信他。

父皇,父皇,您怎么就不信儿子呢?儿子根本不是那种人!莫非您忘记了,儿子小时候,您抱着儿子说这江山都是儿子的,怎么就变卦了呢?

庄宣珏不但痛苦,还委屈。深更半夜睡不着,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,借酒消愁。

“明月啊明月,今晚只有你与我共醉!”庄宣珏举杯对月,痛饮一杯。

不对,好像有什么从月亮上飞下来了!

庄宣珏丢开杯子,使劲揉了揉眼睛,他没看错,真有一个人飞来!不过不是从月亮上,而是从高高的宫墙上。

七杀丢下两个大包袱,很自然地坐在庄宣珏身边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庄宣珏瞪大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原样。

不会吓傻了吧?七杀:“太子殿下,您不记得我了?我是您的同盟池悠悠呀。”

庄宣珏倒抽口凉气,“你你你你会飞?”

七杀笑道:“轻功而已,不需要这么奇怪。”

怎么可能不奇怪!庄宣珏拍拍有点迟钝的脑袋,警惕地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还说什么会帮他,到头来一点用都没有。骗子,大骗子!

对了,她轻功这么好,来无影去无踪的,会不会就是她帮庄宣琥栽赃陷害?

庄宣珏悄悄向后退。

七杀将两个大包袱推给他,“里面都是吃食衣物,后日我还会再送。不要灰心丧气,总有出去的时候。”

庄宣珏:“......池姑娘,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,你到底是什么人?到底要做什么?”

七杀:“早告诉你了,报仇的人,仇人就是庄宣琥。”

庄宣珏深吸一口气,“上次,你说你会帮我。”

七杀:“对。”

庄宣珏急切地道:“那就救我出去。”

七杀:“你现在出去也没用。等着罢,我会助你登上皇位的。”说完飞跃起身,踏着宫墙出去了。

庄宣珏顾不得惊叹她的轻功,只顾着细细琢磨她的话中之意。

登上皇位?

这么大的事儿,听她语气就像喝水吃饭一样。

庄宣珏不信她有这么大本事,但处于绝境之中,又不能不信,就当是个念想。

怔愣半晌,庄宣珏低头,看到两个大包袱,不由苦笑一声。

这姑娘,性子一直这么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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