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衍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抬起头来，看向凰君如，“伯母，你是希望凤凰本人苏醒，还是希望非烟依旧是非烟呢？”
凰君如放下手，长长地出了口气，“作为母亲，我自然希望非烟依旧是非烟，但另一方面，作为凰家家主，如果凤凰先祖真的复苏了，我们面对即将盗来的黑暗动乱，也更为把握。”
身为母亲，和身为家主，站在两种不同的立场上，思考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。
如果有两全其美的方法，那就无需烦恼了。
明衍知道，凰君如一定比自己更难过，因为那是她的女儿，尽管凰家繁衍的方式，更像是姐妹，但在她心中，那便是她的女儿。
这个问题没有答案，想必凰君如也无法说出答案。
但明衍有自己的答案，这就足够了。
他说道：“伯母，其实你们无需这样，无论到时候非烟承不承认这段关系，我都是凰家人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心意，但这并非是你表达了心意，就足以的事情。”凰君如语气柔和了些，“这是要让凰家的大家，都认为你是凰家人，所以，你需要迎娶凰家的另外一个人，当然，你也不需要真的爱上她...”
凰君如知道这很勉强，明衍明明喜欢的凰非烟，阴差阳错之下，却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。
明衍皱眉，“那怎能行？不能委屈凰家的大家...”
“这可不算委屈...”凰君如表情有些微妙。
“我能问问另一个人选吗？不会是...二姨吧？”明衍心中忽然有些微妙，如果说凰家还有谁和自己关系暧昧，那好像就只有妖精姐姐了，妖精姐姐，似乎是最好的人选。
“...”凰君如沉默了一番，随即轻轻摇头，“君怡毕竟是非烟的长辈，与非烟一同嫁于你，传出去也不好，是另外一个人，也算是凰家的年青一代，和非烟同辈。”
不是妖精姐姐？明衍有些吃惊，但听到凰君如的理由，倒也明白凰家的苦衷。
凰家以前从未外嫁过女儿，现在第一次外嫁女儿，开创先例不说，如果还两代同嫁同一个男人，那难免会有人嚼舌根子...在修仙世界里面，辈分是相当重要的，姐妹同夫都无所谓，但越过辈分，就会被人嚼舌根子。
所以同辈的情况下，娶自己表姐堂姐、娶姐妹花都无所谓，但如果是自己的长辈，或者说像刚才凰君如说的那样，凰非烟和凰君怡两辈一起娶，是很有问题的。
另外，师徒在这个世界上，也是需要特别忌讳的，以防有些人为老不尊，对自己年轻貌美的徒儿动些歪心，所以大众对师徒恋的态度也是持反对的。
不过一般情况下，真有这种事情，那肯定多半不会爆出来，只要不让别人知道，那不是想怎么来怎么来？
“我见过她吗？”明衍皱眉。
“见过。”凰君如平静道：“当然，见过虽然见过，但你应该不认识她，是凰家一位长老的女儿，名为凰霓裳。”
“...”明衍摇了摇头，“这怎么可以...”“如果你真想帮助凰家，就不要反对，你不需要爱上她，只需要成为名义上的夫妻，便足矣了。”凰君如说道：“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，在来之前，我已经说服了非烟。”
“啊？非烟也接受了？”明衍有些理不清状况，“难道...伯母和她说明情况了？”
“如果你是指凤凰的事情，那我们还没有告诉她，我只是与她说明了，我们遇到了某些情况，所以，需要名义上多嫁一个人给你，但这个人不会和你有什么感情，甚至不需要公开，所以她勉强接受了。”凰君如平静道。
“...”非烟还真是好敷衍，就这种性格，真得吃亏，明衍叹了口气，不过话既然说道这个地步了，那明衍也没什么好反对的，只是凰家内部名义上的道侣，虽然会一起嫁给他，但实际上不需要有任何感情。
比起这件事情，明衍更关心凤凰一事。
可恨，他的修为太低，不能阻止这一切，如果他是大成人王体，还需要考虑这么多吗？
“如果你在风灵月影没什么事情，我想带着你一起回凰家，非烟的事情，暂时不要告诉她自己，另外，我也想让你见见凰霓裳。”凰君如道。
明衍沉默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，“也好...”
凰君如见明衍同意下来，也不再犹豫，和月无瑕说明了情况，随即明衍也和师姐打了个招呼。
月清影并未阻止明衍离去，堵不如疏，月清影太明白这一点了，她甚至没有同行的想法，只是微笑着说明衍自己去处理就行了，不用担心她。
明衍心中感动，自己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，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师姐。
告别了师姐和师尊之后，明衍便跟着凰君如一起动身，前往了凰家。
明衍离开之后，月无瑕询问道：“你不跟着去？”
“不用，我跟着去，反而碍手碍脚。”月清影摇了摇头，笑道：“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。”
“你就不怕你师弟变心？”
“如果我无法让师弟变心，凰非烟也无法让师弟变心。”月清影摇了摇头，她现在只需要表现好一些，胜利就在向她奔来，无需做多余操作，这样反而会让她的地位有危险。
“师尊无需担心我和师弟的关系，我心中有谱。”月清影回道。
月无瑕闭上了眼，隔了一会儿，才回应道：“希望你真的有谱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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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，明衍一直在思考关于非烟、关于凤凰的事情。
此前凰君如说凤凰先祖极有自尊心，基本上等同于再说凤凰本人性格高傲了，如果她真的觉醒了记忆，那一切或许都会无法挽回...
如果...如果要么凤凰本人的意识苏醒不了，要么非烟消失，那他一定不会让非烟消失...
无论有什么方法，他都不会坐视不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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