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宁妃萱醒来之时，两人已经离开了受到中心深渊影响的地方。
她缓缓坐起身，感觉到自己的嘴里似乎带着淡淡的药香，她心中疑惑，用灵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，发现居然完全恢复了，这让她吃了一惊。
她此前受了多重的伤，她自然当然清楚，而她的自愈能力，她自然也清楚，瑶池功法虽然很擅长治病疗伤，但也不至于恢复的这么快吧？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，发现明衍正盘坐在一旁闭目修行。
这...她昏迷之前，依稀记得她们最后好像遇到了一个根本无法对付的灵兽，难道...她和明衍都已经死了？
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，还能感觉到疼痛，
宁妃萱抿了抿嘴，眼帘低垂，开口道：“...谢谢你...救了我。”
听到宁妃萱的声音之后，明衍睁开眼，他早就知道宁妃萱醒了，但却不想主动开口，说实话，现在和宁妃萱相处有些尴尬，明衍本想把宁妃萱送到外面的营地之后，就离开，但他心存疑惑，认为宁妃萱有答案，所以这才留下等待宁妃萱苏醒。
“一命换一命。”明衍停顿了一下，说道：“你当初救了我、又让我复仇，我此前说两清了...不算真的两清，现在，才算是两清...”
两清...宁妃萱将头扭到了一旁，俏脸之上带着淡淡失落，青丝被微风带起，显得有些忧郁，“对不起...”
明衍皱眉，“无需说什么对不起，另外，我想知道，为什么兽群会追杀你们？最后甚至还出现了人迎境的灵兽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...”宁妃萱转过头来，轻声道：“我们...准确来说，是北冥鲵强了兽群的一些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明衍皱眉，问道。
“具体是什么，我也不清楚，东西在北冥鲵身上，但此后兽群就开始追杀我们，至于为什么，我想...应该就是和那个东西有关吧。”宁妃萱大致形容了一下那个东西的外表，通体呈现黑色，里面带有强大的生命气息，有一队兽群似乎在运送此物，结果没想到刚抢了，远处来了几个太乙境的灵兽。
再之后...就是明衍看到的情况了。
宁妃萱继续道：“此前就有实力强大的修士进入探索过，他们传出来的消息便是实力强大的灵兽都在核心地带，外围都是一些普通凶兽，只要不主动招惹，就没什么问题，我....不是故意让自己遇到危险的...”
她说这话略微有些解释的意思，“让...你担心了...”
明衍挑眉，“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什么...”
“...”宁妃萱抿着嘴，俏脸之上表情复杂，“哦...”
带有强大的生命气息的东西，所以才会被追杀，明衍有些迷惑，这是，宁妃萱小声询问道：“我记得我们最后好像遇到了一个我们没办法对付的灵兽，后来...我们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“它攻击了我们一次之后就放弃了。”明衍回过神来，说道：“随即它就带着兽群离开了。”
“...？”宁妃萱闻言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，她显得很是诧异，“离开了？”
“对，没错，所以我觉得很奇怪。”明衍点头，到现在为止，他都没想通，当时的那头灵兽为什么会忽然放弃追杀他们...
宁妃萱虽然觉得很离谱，但明衍都这么说了，她也不好细问到底他们是怎么逃离的，或许是明衍不愿意说出口吧。
她觉得明衍有所隐藏，没有说真话，但也没有追问到底的想法，不过在她想来，明衍恐怕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，才艰难地将她带出来...
而且...在自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，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，当时的宁妃萱心中都说不出是什么感受...
一直以来，她都想和明衍保持距离，担心自己和明衍有什么耽搁了自己。
结果，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，还是他出手救了自己，说着两清了，结果，还是无法坐视不管吗？
“...如果不是你...我恐怕就死在里面了...”宁妃萱轻声道：“明衍...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...？”
明衍摇了摇头，没有继续和宁妃萱聊天的想法，“宁仙子，既然你已经醒了，那我便离开了，这次...是真的两清了。”
“两清...？”宁妃萱闻言抬起头看着明衍，双眸中闪着复杂神色，“明明是我欠你的，虽然我确实救过你，但那不过是随手之举...而你，为了救我，却差点失去性命...”
差点失去性命这个说法是不是不太准确，尽管如果没有老圣皇送的水晶的话，那确实可能他就死了...这么一想好像没什么问题。不对，问题不在这上面，明衍摇了摇头，“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，对我而言，我算是真正的还清了你的恩情...好了，我也该走了。”
“...我们...不能做朋友吗？就像...以前那样？”宁妃萱听出了明衍对自己的抗拒，心中有些戚戚然。
“朋友？”明衍笑了笑，此前宁妃萱也说过类似的话，但那时明衍拒绝了，现在回想起来，或许那时候自己真的带着某种情绪吧，所以拒绝了，但现在明衍想开了，现在的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，所以，明衍答应了下来。
“可以啊。”
其实宁妃萱以为明衍会拒绝的，她觉得明衍想和自己保持距离，但没想到明衍居然答应了下来，他真的要和她做朋友吗？
可明衍答应了下来，宁妃萱却怔了一怔。
朋友，这是她想要的吗？她只是想和明衍当朋友吗？
这段时间以来，宁妃萱老是会想到明衍，想到两人之间的误解，想到她给明衍的那一耳光，明衍现在，是否还会对那一耳光抱有怨恨呢？
当然，明衍实际上并不怨恨宁妃萱，就算是当时，也只是对宁妃萱有些情绪而已，提不上怨恨，现在就更说不上了，但宁妃萱不会读心，又怎么会知道明衍的想法呢？
那天，宁妃萱看着凰非烟和明衍牵着手出现，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，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，或许是有些难过？原来明衍和非烟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吗？
而自己呢？和明衍指尖的关系却闹得很尴尬，话都快说不上了...为什么会这样啊...
如果自己当时愿意等待一下，等待明衍找到他的证据，事情会完全不同吧，但事情已经这样了，她又能怎么样呢？
他曾经...喜欢过自己啊...那是比朋友...更深刻一些的感情...
“我以为，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呢...”宁妃萱看着明衍，眼神幽幽。
明衍笑了笑，什么都没有说，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宁妃萱刻意保持什么距离，如果真的放下了，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宁妃萱抿着嘴，看着明衍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虽然明衍答应了和她做朋友，但她却觉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。
以前是明衍想和她做朋友来着，现在，是她想要和明衍做朋友...而且，其实宁妃萱能感觉到，明衍对她还是有些疏远，说是朋友...
明衍说他...还清了...
她不喜欢这个词语，就好像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一样...而且，这算什么还清？现在...明明变成她欠明衍的...
宁妃萱离开瑶池圣地之后，也一直在思考，自己丢下瑶池圣女这个身份之后，还能做些什么...
以前是为了复仇，而复仇完成之后，她却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空虚...她感觉自己像是缺了一块一样，不完整了...
没有目的，就像是幽魂一般，有些魂不守舍。
现在，她不是有一个目的了吗？宁妃萱眼睛渐渐亮了起来，对啊...现在是她欠明衍了，和明衍之间的立场，完全已经反过来了。
而且，明衍也答应和她做朋友了...那自己...是不是也能回报明衍了？
就像明衍曾经回报自己的那样？
这样的话，自己还能修复和明衍之间的关系...她不由得想起了鸳鸯镜的事情...那是某种暗示吗？
嗯...没错，现在该轮到自己报恩了...
宁妃萱看向明衍，嘴角渐渐绽放出笑容，“谢谢你...明衍，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，我完成了复仇之后，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，而现在，我找到了我的目标。”
明衍有些意外，他能感觉出来，宁妃萱从宁家事情结束之后既有些消沉，“是吗？那倒是恭喜你...”
“都是因为你的帮助...”宁妃萱小声说道。
“我的帮助...？”明衍歪了歪头，“我好像没做什么？如果你指的是之前在中心深渊的事情，我说了，你没必要觉得欠了我什么，我是还你的人情而已。”
宁妃萱点了点头，“嗯，我知道，我不欠你什么。”
既然明衍非要这么说，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吧，反正只要自己记在心里就好了。
朋友...宁妃萱想起了现在还放在自己身上的鸳鸯镜...如果...不只是朋友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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