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莽铁骑走了。
拓跋菩萨走了。
季伯常和雪渊王庭也走了。
北凉和离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立在边界的诸禄山人彘。
但却根本无法为其报仇！
北凉上下心灰意冷，韩貂寺和顾剑棠对视一眼。
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今日之事对于北凉来说那是天下大辱。
两个老狐狸是肯定不会在这里再待下去了。
他们可不想莫名承受徐晓的怒火。
风雪飘扬的城墙上。
徐晓跪坐在地上，脸色呆滞。
今日的战事对他们北凉来说，几近于灭顶之灾。
最强的义子死的死，伤的伤。
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差点被爆死。
而他却无法做出任何一点的反抗措施。
只有李义山勉强算是冷静。
安排下命令打扫战场，并处理战后事宜。
徐晓爬着来到徐风年的身边，抱着徐风年，喃喃自语。
“儿，爹对不起你…”
……
茫茫冰原上。
北莽铁骑行军速度慢于雪鹤吞龙军。
他们先走的竟还被追上了。
拓跋菩萨内心满是凝重。
季伯常刚刚这最后一手连他都被震撼到了。
即使是他与北凉交战半生。
但他还从未有过如此狂妄之举。
将北凉将首，而且是人屠徐晓的义子做成人彘，立于冰原以做边界线。
太狂妄，太血腥了。
虽说狂妄，但北莽军中众将无不拍手叫欢。
对待北凉，北莽众将不会手下留情。
季伯常此举虽狂，血腥，但正中他们下怀。
拓跋菩萨犹豫着回头，刚想开口。
就发现处于雪鹤吞龙军当中的季伯常正在和两名女子打情骂俏。
拖把菩萨嘴角一抽。
刚刚血战完，竟就马上能无缝衔接春欢之事？
这季伯常也是个怪人。
犹豫了许久，拓跋菩萨还是开口道。
“季大人，若是以这般速度回皇庭，估计要十日之久。”
太慢了太慢了。
雪鹤吞龙军跟上来了以后就放缓速度了。
而且丝毫感觉不到季伯常脸上的紧迫感。
这可是北莽女帝的亲自面见，整个北莽能得此殊荣的人不超过一只手。
季伯常还有心思在这谈情说爱？
而且最让拓跋菩萨匪夷所思的是。
季伯常此时展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。
而雪鹤吞龙军中的众将脸上无一人有不满。
仿佛季伯常平常即是如此。
军中将首如此作态，如何治军？如何以身作则？
而北莽铁骑中，有众将偷看季伯常，心中也是惊疑不定。
当然，更多的是季伯常的军队中竟有着四位花容月貌的女子。
这在行军打仗中亦是大忌！
“王爷，拓跋军神好像在叫你呢。”黄蓉小声提醒。
“啊？”这时季伯常才反应过来，望向拓跋菩萨。
拓跋菩萨深吸一口气，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。
季伯常笑道：“噢这样啊，那只能让拓跋军神先行带军返回了。”
“我雪渊王庭纵横南下推进数百里，如今已是舟车劳顿，恐不能急回王庭。”
“多有怠慢，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“当然，还请拓跋军神回去传话，我季伯常不日便会北上皇庭，谢陛下恩典。”
拓跋菩萨瞳孔一缩。
没想到这季伯常竟让他们北莽铁骑先行。
陛下口谕竟都敢怠慢？
不过季伯常所说也不无道理。
雪渊王庭南下横推北凉，才能让北莽百姓免遭烧杀之苦。
若不是他们，当北莽铁骑赶来时将已是生灵涂炭。
如今若是还要他们加急北回皇庭，似乎确实不妥。
拓跋菩萨只得点头道。
“那就依季大人所言，拓跋便先率军先行。”
“但还请季大人莫要食言，拓跋在皇庭先等为敬了。”
季伯常笑道：“放心吧，定不会食言。”
随后，北莽铁骑跟随着拓跋菩萨消失在了视野当中。
白狐脸好奇地看着季伯常问道。
“王爷，最后为何要将诸禄山做成人彘？”
“直接将其杀死不是更好？何苦多此一举？”
闻言，周边的将士们也是有些好奇，各个都靠了过来。
行军的速度再度减慢。
但季伯常完全不在意，笑了笑，刚想回答。
就发现身后跟进了两匹马。
邀月鼓起勇气开口道。
“我猜这不仅是做给北凉看的。”
“拓跋菩萨今日之话，看似在针对北凉，但也有暗指季大人。”
洪武义眉头一皱：“暗指？”
“季大人勇猛有功，横推北凉此事不假，拯救了北莽百姓不假，但对于北莽皇庭来说，季大人太过陌生。”
“整个北莽上下对季大人的了解甚少，甚至可以说毫不知情，但季大人却做出了惊世骇俗之举。”
洪武义似乎明白了一些。
“这就意味着王爷对他们来说是个未知的危险，在没有完全了解之前，绝不能开启凉莽大战。”
黄蓉在一旁插嘴道。
“所以拓跋菩萨说女帝要面见王爷，一方面是在给北凉威慑，一方面是想让王爷停手，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今日战事。”
白狐脸也开口道。
“所以王爷将诸禄山做成人彘插于边界，其一是震慑北凉，其二便是想给皇庭和拓跋菩萨传递一个消息，今日退兵可以，但这边界线是王爷打下来的，不论如何，雪渊王庭都有能力独立于皇庭之外。”
“无论受不受封，雪渊王庭都可抽身于北莽，独步江湖。”
邀月点头道：“正是。”
听完几人讲解，众将士恍然大悟，忍不住赞叹。
“大人明智！”
他们没想到做一人彘这件事还有这么多讲究。
他们还以为季伯常只是威慑罢了。
邀月试探着看向季伯常，轻声道。
“季大人，我分析得对吗？”
季伯常笑着鼓起掌来。
“精彩！”
季伯常的确是做此打算。
拓跋菩萨暗指的话他能听不出来？
我率军横推北凉南下数百里。
你让我退兵我就退？
虽说“圣庭军使”的封号之重，江湖罕见。
但季伯常他也不是很需要啊。
渊山早已是雪渊王庭的地盘。
要是他想，完全可以扩张。
而且经由此事，北莽百姓人心所向。
他们雪渊王庭自然成了北莽百姓的救赎。
不过话虽如此，作为北莽的掌舵者。
女帝的封号和面见邀请，还是挺有分量的。
而且一国之主，若是攻略而下，又将会得何等奖励？
那为了练功开会，这皇庭倒也不是不能去。
得到了季伯常的夸奖，邀月脸色微红。
没人发现，其实她的手心已满是香汗。
而在凉莽战事刚停之际。
江湖中却因此战掀起了轩然大波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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